庄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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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1/27 2:15:00

约公元前年,墨翟出生于宋国。

约公元前年,孟轲出生于邹国。

约公元前年,庄周出生于宋国。

墨翟出生的时候,中国社会刚刚进入战国时代。公元前年,韩、赵、魏推翻智氏,三家分晋,奠定了战国七雄的格局。

整个中原大地上烽烟四起,大国兼并小国,小国相互攻讦,人人自危,人人都想谋求富强。

墨翟拥有着一身的聪明才智,他在数学、物理学、光学等方面建立了一整套科学体系,他还心灵手巧,制作的守城器械连鲁班都破解不了。

如果他愿意,他完全可以以自己的这些才能在任何一个诸侯国谋得锦绣前程,可是他没有。

作为一个常年生活在社会下层的劳动者,他眼看着下层老百姓的苦难生活,他没有办法坐视不理。

他以莫大的爱人之心,提出了“兼爱”“非攻”“尚贤”“尚同”“天志”“明鬼”“非命”“非乐”“节葬”“节用”等一系列观点,从社会的方方面面,去关心这世上的每一个人。

老百姓的眼睛是最雪亮的,谁是真正关心他们的,谁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,他们很清楚。

所以,墨翟的主张吸引了一大批追随者,谁不想过安乐平和的好日子呢?

当时百家争鸣的学说,大都是为统治者服务的,如何治国,如何管理,如何使人民臣服。

只有墨翟,他把每一个人,当成“人”来看待,主张人与人之间应该平等相爱,爱别人就像爱自己。

虽然这种学说,有些过于理想化,但是不可否认,它真的就像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社会。

在他所描述的世界,没有纷争,没有高低贵贱,人人平等,人人相爱。

墨翟认为,儒家所说的“生死有命富贵在天”是愚弄百姓的,人的命运应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,只要积极努力,就可以达到富、贵、安、治的目标。

这是多么鼓舞人心的力量,在那个人命如草芥,乱世浮萍身不由己的时代,有一个人告诉我们,“我命由我不由天!”

可是墨子也告诫我们,人性如丝,必择所染。

有一次,他见人染丝,就感叹道:“用青色染丝就变成青色,用黄色染丝就变成黄色。染料变了,丝色也随之而变;放入五种染料,丝就呈现五种颜色。所以对于染丝不可不慎重啊!”

不仅仅是染丝,治国也好,做人也好,选择什么样的主张,踏上什么样的道路,都会决定未来的走向。如果国家选择错了,影响的是整国人,如果一个人选择错了,影响的是自己和身边的人。

墨翟的人生,告诉了我们,读书人的路,不只是从政这一条,世间的学问如此之大,世间人如此之多,兼爱非攻,人人和平相处,研究自己感兴趣的一切,这样不好吗?

年后,孟轲出生。

孟子从小丧父,他的母亲为了让他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,曾三次搬迁,最后搬到学校附近才放心满意,让孟子好好读书。

或许是受母亲的影响,孟轲早早地就选定了他要学习的对象,那就是孔子。

他认为:“自生民以来,未有盛于孔子也”。他坚定地跟随着先师孔子的脚步,誓要把儒学发扬光大。

他也像孔子一样,周游列国,游说于各个诸侯国之间,以自己的雄辩滔滔赢得了世人的瞩目,却也像孔子一样,没有赢得统治者的青睐。

他在自己50多岁的时候,第二次前往齐国,受到了当时的国君,齐宣王的礼遇。

齐宣王便是历史上那个“有事钟无艳,无事夏迎春”的国君,也是那个喜欢听竽,却被南郭先生滥竽充数所愚弄的笑柄。

他想要称霸天下,问孟子有没有办法,孟子给出的方案就是效法“先王”,实行“仁政”,“保民而王”、“制民之产”。但这些都是长久的治本之策,却无法解眼下的燃眉之急,从而被看成“守旧术,不知世务”。

孟轲纵有雄辩之才,也无法说服那些急功近利之人。

他选择了回乡,教书育人,著书立说。

他说君子有三乐:父母俱在,兄弟无故;仰不愧于天,俯不怍于人;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。

他对价值的评判有自己的选择:“生,亦我所欲也;义,亦我所欲也。二者不可得兼,舍生而取义者也。”

他以礼义为自己的行为准则:“万钟则不辨礼义而受之,万钟于我何加焉!”

他也是一个有气节的人,不屑受嗟来之食:“呼尔而与之,行道之人弗受;蹴尔而与之,乞人不屑也。”

他也提倡爱人,“亲亲而仁民”,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”。“先王有不忍人之心,斯有不忍人之政矣。仁政就是这种不忍人之心在政治上的体现。

可他提倡的爱,是从血缘关系出发的,是上层统治者对臣民的爱,与墨翟的“兼爱”相比,这是一种有条件的爱,但也是一种更现实,更容易实现的爱。

孟子的人生给了后世所有读书人一个模板:达则兼济天下,穷则独善其身。就算不被世人所认可,我们也可以在自己的天地里,实现心灵的富足。

庄周与孟轲差不多同时代人,却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。

庄周做过最大的官,是宋国的漆园小吏。

庄子大概算得上那个时代最浪漫最自由的人了,也是后世无数失意的读书人所向往的境界。

因为他不是因自己的主张未能实现而退守自然,而是一开始就自己选择了去更加广阔的天地遨游,哪怕有人捧着相位来请他出山,他也可以桀骜地说,我宁愿做一个在烂泥里自由自在爬行的乌龟。

这是何等的傲气,更是莫大的智慧。

他对这世界的汲汲营营毫不关心,老朋友以为他来抢相位,他说你叼着块腐肉也要来吓唬我吗?

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这个世界,所以把眼光投入到更广阔的天地之中。

天地与我并生,万物与我为一。他以游戏的态度对待这一切,用寓言的方式来消解这世界的荒谬。

他对待人生、对待朋友亲人都是一般的宽容豁达,他知道惠施这个人小心眼,却不以为意,还是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,常常喜欢与他辩论:

——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?

——子非我,安知我不知鱼之乐?

自己的妻子去世了,惠施去吊丧,他却坐在门口鼓盆而歌,歌曰:“生死本有命,气形变化中。天地如巨室,歌哭作大通。”

到自己要死的时候,弟子在旁哭泣,他却说:“我今死,则谁先?更百年生,则谁后?先不得免,何贪于须臾?”

弟子打算要厚葬他,他说“吾以天地为棺椁,以日月为连璧,星辰为珠玑,万物为赍送。吾葬具岂不备邪?何以加此?”

弟子说担心乌鸦和老鹰啄食先生的遗体,庄子则说,弃尸地面将会被乌鸦和老鹰吃掉,深埋地下将会被蚂蚁吃掉,夺过乌鸦老鹰的吃食再交给蚂蚁,你们怎么如此偏心!

他真的是把自己当做万物的一部分了,生前梦蝶,不知是自己化为了蝴蝶,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,死后也归于黄土,无论是被乌鸦老鹰吃掉,还是被蝼蚁吃掉,都是与万物归一。

庄子的思想从来就不在世俗,而在遥远的天地之间:

“北冥有鱼,其名为鲲。鲲之大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‘’

大树就应该种在广阔无边的原野之上:

“今子有大树,患其无用,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,广莫之野,彷徨乎无为其侧,逍遥乎寝卧其下。不夭斤斧,物无害者,无所可用,安所困苦哉!”

他与孟轲成为了日后道家和儒家的两位圣贤,可是他们的人生选择和人生道路却是南辕北辙,如果他们相遇,他们会如何看待对方呢?

孟轲那样地苦心孤诣却未能施展抱负,庄周或许会觉得他太过执着。

而庄周一意地放任自己遨游自然,在孟轲看来,或许也是于这个世界无用吧。

他们各自守着自己的坚持,在那个乱世,为后人开辟了新的道路。

纪录片《中国》的第二集,就是讲述了这三个人的不同人生,同处于战国时代的他们,各自为这个时代开出了立身处世的方子,然而他们都没有在当世获得认可和推行,而是要在几百年后,才能静水流深地影响整个中国。

或许正如本集开篇所讲的那个故事,石匠的技艺再高深,也需要有懂得他、相信他的人配合,才能让他的技艺发挥完全发挥出来,削掉鼻子上的石灰而鼻子不损分毫。没有这个人,空有一身的技艺,却无处去施展。

正如那个时代百家争鸣的他们,没有遇到理解他们的人,没有生逢其时,所以只能把一身的学问都诉诸笔端,留给后世,以待来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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