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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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5/13 17:29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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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转自:合肥晚报


  一


  本书特点有三。


  第一,当代学者论及中国人性论时,多呈现儒学单一化的思考,且局限于心性论而不及情性论。港台新儒家中的心学一系更拘泥于“心体”与“性体”说,流于禅学化。对人性的论述诚如尼采所说,沦于“概念的木乃伊”而缺乏生命的活力。究其原因,在汉宋哲学史上,儒学的人性论从董仲舒至程朱陆王,不仅仅存在着尊性黜情之弊,更陷于性善情恶观。因此,本书借庄子着力于从正面阐发人性论中的情性说。


  第二,本书意在揭示出哲学史上自然人性论的一条主线──自孔子、告子、庄子、荀子,下达王安石、苏轼、王夫之、戴震。这条非常重要的自然人性论主线曾被后儒割裂,有待重新被连续起来。


  第三,春秋末年,老子和孔子掀开了中国哲学开创期的序幕,儒道两家围绕人性的议题各自阐发其独特的慧见。战国中期,孟、庄进一步将老、孔未显题化的人性理论推向显题化,并由此成就了中国人性论在其开端期的高峰。可以说,孟子和庄子在人性论的内涵上相互彰显。为此,本书一方面对比孟子的道德心,进而陈述庄子的审美心,另一方面在孟子性善的衬托下,论述庄子人性的真与美,并沿着这一脉络系统化地解读庄子在道情、天情的统摄下,关照现实人生的“任其性命之情”与“安其性命之情”的理论走向。其目的在于呈现人性论议题中儒道两家的理论特征──儒家强调道德人生,而道家侧重艺术人生。两者的汇合又更能彰显出中国文化的特质。


  二


  我对人性论议题的思索,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学思历程。


  大学时代,我们的西方哲学史课程采用AlfredWeber的著作作为教科书,这本书开篇论述希腊哲学,便突出形上学与自然哲学的课题。整部哲学史中,几位主要的哲学家也都以形上学作为他们理论建构的主体,而不像中国哲学那样重视人性论的问题。我的学士论文以洛克的知识论为题。在探讨知识起源时,洛克提到“人性白板说”,给予我很深的印象。可是,严格说来,我在整个大学阶段,都未曾进入人性论的领域。主要原因有两个,一个是西方哲学神造说与原罪论笼罩下的人性论,与我自幼耳濡目染的人文传统格格不入;其次是港台新儒家道统说所塑造的偶像崇拜之禁锢人心,尤其是“存天理、灭人欲”的学说,更无法引发我学生时代的兴趣。


  相比之下,中国哲学史的课程上,一开始就会接触到人性论的议题,尤其是孟子和告子的人性争论。当时初学逻辑的我,便感觉告子的陈述比较合理,而孟子的言辞恰似诡辩,他使用逻辑上所谓“偷换概念”的方式进行论辩。因而,从那时起,我便开始对孟子有关人性的陈述抱着存疑的态度,从而,对人性议题的思索也被长期搁置。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来到北大任教,我才由重建道家人文精神的课题,进而反思人性的议题。


  三


  整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,我由尼采进入存在主义和庄子,并旁及罗素、弗洛姆等社会哲学的著作,其中,他们有关人性的阐述曾一度引发我的
  整个七十年代,由于现实人生屡遭波折,我的学术人生也被迫中断。而现实人生的转变也同时影响着我学术人生的走向。保钓运动以后,我清醒地意识到所谓“自由民主的圣地”“维护世界正义的警察”,实际上在世界各地都进行着掠夺和杀戮。他们的思维方式习惯于将相对关系化,将自我视为的“善”而将他人视为的“恶”。尤其是“9·11事件”之后,我更深刻感受到,西方的政客们不仅依然未能吸取两次世界大战的教训,而且还在政治的新野蛮主义与宗教的唯我独尊论的双重引导下,将人类整体带入可能的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危机中。由此,弗洛姆的疑问——人性究竟是羊还是狼,或者是披着羊皮的狼——长期起伏在我的内心之中。


  四


  时至今日,我将对人性议题的
  进而,如果再将思想视野拉宽,从中西文化的对比看,中国人文精神的弥漫又与西方宗教的原罪说形成强烈的对比。正如方师东美先生所言,西方神性遮蔽下的先天性恶论和人性两极化,将“整合的人性沦为一种‘恶性二分法’(viciousbifurcation)”,“足以戕害人性尊严,割裂人性完整,而这在中国人文主义的光照之下,尤其看得清楚”。可以说,中国的人文主义精神是一种“普遍生命流行的境界”。


  是为序。


  陈鼓应


  年5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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