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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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5/17 20:35:00

司马迁的时代,经过改造的儒家学说,已经逐渐成为西汉士人知识系统的主干部分。所以尽管“六经皆史”的说法,要晚至清代乾隆时期的章学诚才正式提出,而视六经所载为信史的观念,当时已颇流行。《伯夷列传》一开首强调的,就是学人即使读书再多,总还是要从“六艺”中寻求可信的史料——这里的“六艺”,即通常所说的儒家六经: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易》、《礼》、《乐》、《春秋》。

司马迁从六经里(准确地说,是从虽然已有缺失,但仍保留了相关记载的《诗经》和《尚书》里)拈出的,是上古王位更替传说中的经典故事:唐尧将王位禅让给虞舜,虞舜又禅让给大禹。而这两次禅让的共同点,是虞舜、大禹虽然得到“岳牧”的推荐——所谓“岳牧”,是“四岳”与“九牧”的合称,“四岳”就是分掌四方诸侯的四位大臣,“九牧”则是九州的行政长官——但正式继位前,都经历了一段漫长的试用期。长时间的试用,然后才进行权力移交,司马迁认为,古人以此想要体现的,是天下为贵重之器,继位之王乃至高无上的统领,所以传位的事情才会如此费周折。

但是六经显然不能解答上古史的很多问题。顺着让贤的话题,司马迁提到了著名的隐士许由。说是有一种说法,尧原本曾把天下让给许由,许由却不愿意接这个班,还以接班做帝王为耻,就逃出去做隐士了。这说法的来源,现在已知最早的出处,是《庄子·让王》一篇,但《庄子》里还没有许由“耻之,逃隐”一类的话;出现相关场景而使故事变得更为生动,则要到晋代皇甫谧的《高士传》。《高士传》里派给许由做的最出名的举动,是在据说尧再次邀请他出任九州长时,他因不愿听到这样的消息,而特意跑到隐居地附近的颍水边洗自己的耳朵。若果真如此,那么这许由实在是个很会作秀的家伙。

除了许由,还有据传是生活在夏代的卞随、务光。也是在《庄子》的《让王》篇里,记载着这两位贤者拒绝成汤让出王位的故事。说是成汤伐灭夏桀前,曾经分别和卞随、务光商量具体方案,均遭婉拒。伐桀成功后,成汤又谦虚异常,先是邀请卞随做老大,结果逼得认真的卞随投水自杀;继是恳请务光来接班,结果又让和卞随同样心性的务光背着石头自沉了卢水。这故事和上面的许由洗耳一样的别致,而更显离奇曲折,连司马迁这样喜欢传奇的史家也没有引录,反而怀疑:像许由、卞随、务光这样的事迹,为何不见于六经,而被人广泛传诵呢?

司马迁是位十分重视实地勘察的历史学家,他对于从文献角度发生的对许由故事的疑问,在他亲自登上传说是许由隐居的箕山,发现山上有许由墓时,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答;然而他在箕山“有许由冢”句前着一“盖”字,表示无法肯定墓主的真实身份,可见怀疑终究没有解决。甚至接下来他举孔子曾详细称说吴太伯、伯夷一类的古代圣贤的例子,目的也是为了更强烈地重复他的疑问:既然同样是有高尚道义的先贤,有关许由、务光的文字,在儒家典籍里却不能稍微见到一点梗概,这是为什么?

司马迁的疑问,在两千多年后,有学者给予了虽是部分却比较合理的解答。章太炎认为,许由其实就是上古传说系统中的皋陶(也作“咎繇”)。主要理由有两条:一是《汉书·古今人表》中将许由写作“许繇”,其名和咎繇相同;二是《史记·夏本纪》称“封皋陶之后于英、六,或在许”,而古代多以后嗣封邑的地方,上称祖先姓氏,所以因子姓封许,而称咎繇为许繇,也就好像商人称自己的先祖契为殷契一样。杨宽在《中国上古史导论》中进一步发挥章氏的意见,以“许”古音读如“虎”,“虎”古通作“皋”,又“繇”、“由”、“陶”三字古声并属“幽”类,而证皋陶、许由实为同一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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